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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啧

    
    “拍啧”一词见于潮汕方言,但相信不少人知道“拍啧”是什么意思,其实拍啧就是专为女性服务的按摩师。
    我们潮汕人称按摩为“掠龙”,为什么称为女性服务的按摩师不称女掠龙而称拍啧呢,这里头和他们招揽生意的方式有关。
    说起来很有趣,在封建禁锢极严的清末及整个民国时期的潮汕,却有专为女性服务的男性按摩师傅。出现这种现象其实和当时畸形的社会风气有很大关系。在当时,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可以出入酒楼妓院,而对妇女,却要其三从四德。表面上看,男女之间的界限极严,公共场所,尤其是很多娱乐场所,特别是掠龙这类需有身体接触的项目,更是妇女的禁地。生活在畸形的环境中,一些穷极无聊的妇女,如少奶奶、姨太太、被包养的情妇和一些上了年纪,常患风湿骨痛的老妇人,闷了就想找些事情来消遣。但是让妇女到公开场所去“消遣”,这在当时可以说是天方夜谈。所以为女性服务的按摩师便只能没有固定场所,而是游街窜巷招揽顾客,而从事类行当的全部是男性,穿门人户,对女性来说更有许多不便,更会招来非议。但就是由男性来担当一角色,也不能边走街窜巷边叫喊:为女人掠龙,为女人掠龙呀!这一喊叫,谁还来招呼你去为她们掠龙?为这一特殊群体服务的行当,如何招揽生意实在是个大问题,但既然有社会需求,就会有人想出了用“拍啧”的方式来招揽顾客。他们上街时两手提着一条橡皮筋,橡皮筋穿一串瓦片,瓦片穿孔,磨得很圆很滑,拍啧者边走边象小孩子玩耍似的扯动橡皮筋,成串的瓦片受到磨擦,便出啧啧的响声,这就是拍啧名称的由来,在更深夜静之际的巷陌,这种声音传得很远,居住深闺中的闲适富家妇和被疾患拍磨得难以入睡的老太婆,听到这种声音,知道拍啧者要从门口经过,便命丫环女佣或自己唉一声把大门大开,不声不响把一张叫做“椅条”的长条凳放在闺房门第内,拍啧者会意,不声不响坐到椅条上。于是,拍啧者人在门外,接受按摩的妇女则坐门内,隔着门第进行按摩。还有不成文:不能交谈,只按后背而不能按前面,,但是,由于拍啧者都是拜过师和受过很好培训的,所以一般都按得很到位,特别是一些有风湿病的老妇人,接受按摩之后都感觉全身通泰,筋骨很舒服,有些人因此而上了瘾,一听到橡皮筋拉动瓦片发出的啧啧声,就起了条件反射。久之久之,这种专为女性服务的按摩师便被称作“打啧的”。
    “拍啧”一般是在夜间进行,这些人一般都拜过师,受过较好的业务培训,懂得穴位,而且眉目比较清秀,还有严格的行规:既要彬彬有礼,又要不苟言笑,打招呼问安请安的话一句也不能说,更不能油嘴滑舌,没话找话,一切尽在不言中。用橡皮筋穿一串磨得光光滑滑的瓦片,拿在手里拉得啧啧响,本来就是当时小孩子的玩具,好多小孩都会玩。是拍啧者借用过来作为招揽生意的工具。有时,未睡小孩子听到街上传来熟悉的啧啧声,会很好奇,以为谁家小孩半夜三更出来玩,想开门出去看看。这时,家中大人就会告诫他:不准开门!要是这孩子年纪大一点,大人就会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拍啧一般报酬都比给男性按按摩工钱要高,通常为十至十二个铜钱或铜镭。但实际上,拍啧者的生活很困苦潦倒,因为敢接受按摩的女性毕竟少数,每晚能有五六个顾客已经很不错,游街窜巷终夜,双腿走得酸麻而空手而归也是常有的事。
    解放后,这种行业已经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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