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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多年前的汕头一中风云

    汕头市一中的前身是华英中学,它是一所私人创办的学校,创办人叫陈雨亭。

    陈雨亭是一位很有远见的商人,他对汕头的卫生、教育事业都有卓越的贡献。当他在商界取得一定成就时,1897年便在汕头怀安街出资办了一所以教育英文为主的华英学校,聘请加拿大人毛先生(Mr・Moore)为教员,学生100多人,到毛聘书期满,教员难招,故而停办。雨亭深为憾事,便积极筹划创办华英中学。至甲辰年(1904),陈雨亭便决定在他留作善举的款项中,提出2万元(光洋)来办学,以加强对青年学生的英文教育。1905年3月,他在汕头崎碌(现一中校址),以10271元,购地37亩3分,作为华英中学建校用地;以9738元作基建费用。后来潮籍海外侨胞,获悉陈氏这一壮举,也纷纷捐款支持,为学校开办购置用物与教学仪器。学校动工兴建,雨亭卧病疗养,决定成立校董会,明确本校“为教育华人子弟而设”的办学宗旨,并委托长老会教友英国人华何力为校长,请他主理日常教学管理工作。由于英国人久有占据该校的图谋,以它推行奴化教育,把圣经也列进教学课程,要学生祈祷参加基督教。他的举止,激起了爱国学生的强烈不满与反抗。华何力还胡说陈雨亭是长老会教友,教友办的学校就是长老会的学校,他是校长,有权决定学校的一切。完全把校董会抛开。经过长期的斗争,一直到1925年6月广州沙基惨案发生,抗英革命风潮席卷全省,群情激昂,潮安县各界举行万人集会,冒雨游行,汕头市青年上街宣传和募捐,支援罢工工人。华何力自知自己是英国人,且在学校处事蛮不讲理,怕学生起来反对,便突然宣布学校停课,教师停薪,无形中把学校解散了。全校学生和教职员非常气愤,集中向校董会质询,并责华何力决定停课止薪,不合法理,请校董收回学校管理权,由中国人自管。

    华何力见学生仍然到校上课,非常生气。有一日,他持枪入校,气势汹汹,要驱逐学生离校。学生则坚持斗争,并请求汕头自治会和工会声援支持。该校校董抱息事宁人态度,劝华何力和平解决,勿走极端,希望学生勿再上街游行示威。可是华何力固执己见,自恃自己是校长,且受到创办人陈雨亭临终时的委托,要他管理学校,故他有权决定处理该校事务,决不让学生回校上课,该校董事陈玉锵(陈雨亭第四子,雨亭死后由他补为董事),觉得事态成僵局,无余地斡旋,便到香港请教当时在港开业大律师。而中国国内形势又急剧变化,国民革命军第二次东征,取得巨大胜利,华何力虽心不死,但不敢开口,1925年12月2日,在周恩来的倡议和主持下,汕头市各界代表成立了“收回教育权委员会”,由杨嗣震、李春蕃负责这一工作,制订《汕头市收回教育权委员会组织大纲》,大纲中有明确原则:“从帝国主义分子手中收回教育权;取消强迫学生参加宗教活动;支持学生参加校务活动。”汕头市政府发布了收回教育权布告。命令各教会学校:把学校校园与教会隔开;向中国官厅注册,受教育行政机关之检查监督。经过这一斗争,汕头市的华英中学收回自办,并改名为南强中学。

    陈氏家族认为其先人既有委托书在华手中,不从法律理清楚,总是不妥,与香港大律师商酌交涉办法,得到指导,说明该委托书是无效的。因学校办在华人的土地上,是华人产业,为华人建筑物,华何力无权提出异议,此事应由汕头交涉署令其出校,收回自办。并提出:华何力谓当年陈雨亭委托,有英领事签名作证。而英领事驻地为通商口岸,如果在汕头石领事署签字,其作证有效,可是英领事竟然跑到蓬州城陈雨亭的家中去签字,当时蓬州隶属澄海县,地方既不是通商口岸,地方官也不知道,英国领事在那里签字就属违法行为;那时雨亭已染重病卧床,精神不定,记忆不清,不能起身持笔,扳其手画押签字,也属不合理不合法的;此外,字据委托,皆作英文,而无中文副本,签字人陈雨亭是中国人,不明英文约据写的是什么,虽签名也属无效的。

    陈玉锵回汕头后,即请交涉署交涉员马文车决断此案。马也请英领事与华何力同出席,马诘驳以上述三点理由,英领事无词可答,因而决断委托书签字手续不合法,委托无效。校产属华人出资建筑,有权收回自办自管。华英中学纠纷便告一段落。

    华英改名南强中学,推陈小豪为校长,1927年校长方乃斌商得陈雨亭后裔同意,改为市立第一中学。

    但华何力不死心,一感到气候有变,他便拿出被判为无法律效力的委托书,到处乱叫,直叫上广州、北京。此事直到1931年黄子信任汕头市长的时候,再来胡闹交涉,黄决定拿点钱给他作路费,并断定此案理据准确,不准再翻。准许校董每年可送子女4名,免费就读,以示优惠。久争的纠纷,至此结束。学校的教育权便永为中国人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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