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小清新用最古老的方言传递最新潮的感觉

一指团体

潮语Rap歌《一杯井茶》

90后高中生Boey

近年来汕头民间的文艺小清新一直没有消停，这个历史文化深厚的古朴城市在与时尚接轨的过程中，许多悠久经典的古文化与新潮时髦的新艺术随处碰撞，擦拭出些许火花，就像此前潮汕本土音乐人创作新生代潮语歌曲《阿啊罚螅羌父雠⑹杂寐谋硐中问绞只嫔峭返赝迹艚幼派峭烦鞘形⒌缬霸谕绲娜炔ヒ惨鹆巳嗣堑钠毡楣刈：盟泼恳恢智度肓吮镜卦氐男乱帐跣问降某鱿郑技滓鹕峭纺昵崛禾宓纳Ф妥放酰蚨嗷蛏俚鼗狡鹕峭啡硕哉庾鞘懈钜徊愕哪钕胗牍匕６“用潮汕话rapper”这件事也不例外。

汕头的音乐一直以来给人的感觉似乎是深沉、温柔、舒缓的，有一种浓厚文化浸润的温实质感。从西方舶来的说唱文化，却以激烈的快节奏、紧密的歌词铺排、重金属的音乐质感为主要特色。潮汕音乐与rapper说唱总有些让人感觉“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的疏离感，但就是有那么一小拨人愿意尝鲜，在汕头本地，像香菇、Boey、陆柒鱿鱼一类的hiphop音乐爱好者自创自唱，用潮汕方言说唱的形式直白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和对汕头这片土地的热爱，于他们，时尚的尝试，是用最古老的潮汕方言唱出“最新潮”的感觉。

把最古老的方言唱新潮

你对hiphop或者rapper最直接的反映是什么？兴许最大众化的就是周杰伦一系列红遍国内的《忍者》《双节棍》等嘻哈风格歌曲了，那么试想一下，用这样的曲风糅合潮汕本土方言快速绕读，年轻人阿言在想象的时候不自觉地皱眉，他感觉这应该是种“四不像的无厘头搭配”。但当他偶然在网上听到“一指团体”的那曲《海个孥仔(海边的孩子)》，在海外读书的他承认听到的那一刻“眼泪就流出来，感情立即翻江倒海”，歌里唱：“我个海个孥仔出生在汕头东/无事研骑块西瓜皮咧啤房/细天时一风台/水就淹着脚筒/阿妈着背我去幼儿园了正去上班/老市区改建/往老厝着拆/一直住到止船/一直在电视塔脚/小朋友做一下玩做一下骰四驱车/食饱无事啊目走店料虾洗衫……”阿言将歌曲放给国外的朋友听，他笑言老外没有听懂歌词，却会跟着节奏跳舞，这让他感觉一种新的艺术表现形式将汕头这座古朴小城与时尚世界之间建立了一种奇妙的联系。

这种感觉不仅阿言有，许多同样抱着怀疑的态度，听歌的年轻人最后如阿言一样转变了自己的想法。十二中高一女生Boey是汕头尝试用汕头话rap的少数人之一，这个对音乐一窍不通的女生在接触rap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被这种音乐形式深深迷住，并自己填词创作，自己录制音频，在同龄人中引爆了一个“hiphop小热潮”，至今为止，她已经自己填词创作了三首用汕头话rap的歌曲，她说：“我是90后，我对汕头有很深的感情，我想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别人，潮汕话也可以很‘潮’”。

寄托在歌词里的理想主义

在汕头本地，真正热衷于玩说唱音乐的人不算多，用hiphop爱好者香菇的话说：“掰直了手指算也超不过10个”，但他们引起的风潮却是不容小觑的。如2005年成立的“一指团体”，如今已经创作了数十首歌，《海个孥仔(海边的孩子)》获首届世界华人嘻哈颁奖典礼“最佳方言说唱歌曲”奖。高一女生Boey第一次将自己的创作放上网，第二天醒来，300多条的转发量把自己吓了一跳，如今微博和豆瓣人气大涨大多是因为她的音乐。尽管在汕头本地已经小有名气，但无论是“一指团体”成员还是热衷于自娱自乐的Boey都明确地表示：自己创作的音乐还不够好，能引起共鸣，收获不少支持者，是因为我们都有共同的理想，我们在用潮汕话述说相同的愿望和潮汕人的集体回忆。

玩rap超过10年的香菇称音乐是人表达情感的方式之一，而“说唱”让他为之着迷的是这种艺术形式“直白、真实、个性化的独特表现力”。中国摇滚从形式美过渡到了对汉语语言本身最直接的表达。在国内甚至在潮汕说唱歌曲里，歌词大多是用引人深思的叙事性方式，表现强烈的诉说欲望，“我们在用歌词表达对于生活的态度和价值观，我们借用歌词评论社会时事或者回溯过往，也有对生活的调侃和自嘲。在我自己创作的歌里，我更多地表达年轻人对这座城市的爱和期望。我们希望生活里充满更多美好，我希望自己和喜欢听我们的歌的人都能积极地去面对生活。”香菇在采访中谈论歌词的内涵，但其实说得更多的是歌词中表现出来的年轻人的理想与梦。

“爱好”让“潮汕说唱风”很活力

尽管主打hiphop风的“一指团体”已经成立5年有余，高中生Boey一年内创作3首rap歌曲也不算低产，网络上包括陆柒鱿鱼等年轻人自娱自乐的原创rap歌不时掀起一阵小热潮，但“潮汕说唱风”不能算已成熟，只能说“很活力”。香菇也承认目前的汕头hiphop音乐市场还在起步当中，尽管他们也发行EP、发行专辑，“但我觉得我们的歌还不是商品，还没有到很值钱的时候，我们更多的是发挥我们的爱好，做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对于爱好，香菇这样说：“爱好是一个人来这个世界的真正目的，不要被社会冲刷、征服，要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我的爱好是音乐，我努力让音乐成为我生活的一部分，而不是让生活的全部成为音乐。”所以，香菇说他们做第一张专辑的时候临近2008年春节，找不到人包装，5000张CD是他们自己贴膜、熨膜、装碟，“如今还剩2000多张还堆在房间里”。但香菇觉得“无所谓”，“我们在做喜欢的事情，一边做一边学，慢慢进步。我想让听我们的歌的人知道爱好很重要，我希望他们去追求自己的爱好，不一定是音乐，也可以是其他。”而高中生Boey的想法则更纯粹，她说：“我喜欢rap，暂时不想把它当做以后的职业发展，我希望我保持这种纯粹的喜欢，它让我的创作很有激情，把这些歌放上网，和朋友们分享，这样的过程很快乐。”在采访中，这个小圈子里面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他们或对时事感兴趣或更关注这个城市、自己的家庭，他们用“说唱”的方式表达，音乐风格也不尽相同，这些不同，让汕头文艺的小圈子显得更活跃、丰富、时尚、年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