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割猪阉鸡

    在潮汕农村,给牲畜配种的人遭到歧视,但是从事牲畜阉割的,却比配种的要潇洒得多。割猪阉鸡的师傅,在村里走街串巷,口中吹着简单但是声音很尖的小笛子,有的也拖长声音吆喝着:“割猪啊……”有猪或鸡需要阉割的人家,一听到笛声或吆喝声,就会来请他上门。
    为什么要割猪阉鸡呢?那是因为一般人家养猪、养鸡都是要养肉猪和肉鸡,如果买来的小猪和鸡苗是雄性的,那么在它们快要成年的时候,就要把它们的睾丸割掉,这样膘才长得快。把割猪阉鸡的师傅请上门之后,他就开始操作了。先用小刀在猪的腹下或鸡的翼下划开一道切口,用小弓把切口撑开,用韧性很好的纱线(后来改用尼龙线)把睾丸割离腹腔,再用小勺舀出来。割猪阉鸡的师傅腰间都系有一个装着工具的小皮袋和一只小竹篓,鸡的睾丸割出来以后放进竹篓,收集多了就可以卖给人家煮汤,而小猪的睾丸没用,就丢弃了。接着,用猪毛或鸡毛粘在切口上,这样能防止感染,伤口也容易愈合,不用消毒,也不用缝线。
    这种简单易行的阉割术,据说是三国时华佗流传下来的:当时华佗被曹操关进了大牢,有一位姓何的狱卒仰慕华佗医名,对他照顾有加,华佗临死的时候,将自己毕生研究而成的医术写成的医书传给了他。何狱卒把医书带回家之后,一时疏忽保管不当,竟让他老婆把书烧了,最后只留下阉割术这几页。何狱卒便将阉割术传授给了后代,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于是天下割猪阉鸡的人,大多数都姓何,而且尊华佗为祖师爷。
    在潮汕地区,割猪阉鸡这一行当的生意很好,不少人从事这一行业,甚至出现了割猪阉鸡的专业村,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澄海隆都的何厝村。在20世纪80年代以前,何厝村几乎全村的男人都在从事这一行当,潮汕地区的大小村落,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因为他们都姓何,于是潮汕地区一律称割猪阉鸡师傅为“割猪何”。
    除了割猪阉鸡,还要阉牛。阉割牛这样的大牲畜,可不像割猪阉鸡那么简单了,不可以像阉小猪一样用快刀割开牛腹之后把牛睾丸取出来,这样做是很危险的。阉牛需要极大的耐心和细心。首先要搭好木架,用大绳把牛蹄子捆起来,让牛横倒在地上。然后用夹板夹住牛的两个睾丸,用手压住夹板,不停地用力揉,但力道要适当,不能用力过度。用力过猛会把牛的睾丸一下子揉碎,牛会因为剧痛难忍而奋力挣扎,从而弄断绳索,发生意外事故;同时,睾丸揉碎了,牛有可能会因为伤残过度而不治死亡。所以,阉牛师傅的经验显得尤为重要,不能把牛的睾丸一下子揉碎或揉破,只能揉“坏”,让它日后慢慢白行萎缩,这样的手术才算成功。所以阉割雄牛的工作并不是每个割猪阉鸡师傅都能胜任的,要经验丰富的师傅才能完成这项工作。这关系到牛的生命和健康,从而关系到整户养牛人家的生活状况,所以这个行当受人尊敬,也就不足为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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