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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文艺的瑰丽花朵――漫谈揭阳民间歌谣

    潮汕歌谣,俗称畲歌。这些畲歌,是母亲、祖母边纺织、缝补,边随口教给儿孙的。在“手织麻,口唱歌”的情景下,一代一代留传下来。经过热心于民俗学的先辈搜集记录下来,成为劳动人民集体创作的结晶。它是潮汕民间文艺的瑰丽花朵。



  揭阳是产生潮汕歌谣及收集整理富有成果的地区之一。早在上世纪20年代后期,就有黄昌祚、林德侯、林培卢等先辈竭力搜集记录、收编成册的潮汕歌谣。1927年,中山大学民俗学会创办的《民俗》周刊,第48、49、50、65期中,就先后发表了黄昌祚搜集的潮汕歌谣81首。丘玉麟先生1958年选注的《潮汕歌谣集》(广东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序文中便提到以“林德侯的歌谣抄本为主要参考,取材最多”。1930年3月20日,林培卢在给《民俗》周刊主编刘万章的信中提到“弟数年来,受岂明师的鼓励,收集千余首畲歌……”上述前辈收集的大量民歌,除黄昌祚81首在《民俗》周刊保存下来外,其他都已散佚,殊为可惜。



  在揭阳留下来的民间歌谣中,大体可分为以下各类:悲歌、欢歌、情歌、劝世歌、祝福歌、讽刺歌、诙谐歌、游戏歌、吟咏故事歌、即景抒情歌、青娘歌、关神歌等。



  一、悲歌。如《老人无钱无米难度生》:



  老牛拖耙,老狗吠夜,老鸡口国家,老人无钱无米难度生。

  又如《亲仔唔如身边钱》:

  老树老叶又老枝,亲仔唔如身边钱。身边有钱自己使,共仔讨钱话多的。

  再如《怨我爹娘收人聘》:

  臼头舂米心头青,怨来怨去怨大家。怨我爹娘收人聘,叫我细细做年会理家!

  臼头舂米目眶红,怨来怨去怨媒人,怨我爹娘收人聘,叫我细细做年会做人!



  二、欢歌。如《一到轿底笑嘻嘻》:



  畲歌畲嘻嘻,红纱蚊帐绿彩旗。阿姐上轿流目汁,一到轿底笑嘻嘻。

  畲歌畲咳咳,红纱蚊帐绿彩楣。阿姐上轿假意哭,一到轿底笑咳咳。

  又如《东畔落雨白纷纷》:

  东畔落雨白纷纷,娘仔擎伞去等君。二人相共一支伞,四目相观笑吧口文。

  东畔落雨白披披,娘仔擎伞去等伊。二人相共一支伞,四目相观笑嘻嘻。

  再如《鸡蛤仔》:

  鸡蛤仔,长拖拖,三岁阿妈会唱歌,免用父母教,嘴舌伶俐无打哇。



  三、情歌。如《处头鸟仔叫咻咻》:



  处头鸟仔叫咻咻,嫁着儿婿如光音。三日无食也情愿,朝朝起来还是嘴相斟。

  又如《天顶一粒星》:

  天顶一粒星,娶着女么雅贤理家。三顿食饭无物配,一头看女么一头扒。

  再如《四月日头长》:

  四月日头长,唔思织筐也思郎,思父思母有时候,思君思郎当割人肠。



  四、劝世歌。如《做人媳妇嘴学甜》:



  竹笋仔,头短短,做人媳妇着学好。夜昏暗睡早走起,头毛梳光人呵罗。

  长荚豆,荚尖尖,做人媳妇嘴学甜。夜昏暗睡早走起,头毛梳光勿人嫌。

  又如《小小生意会发家》:

  一把豆仔圆又圆,挨做豆腐变做钱。人人口旦俺生意小,生意小小好赚钱。

  一把豆仔青又青,挨做豆腐来安家。人人口旦俺生意小,生意小小会发家。

  再如《共君口旦;勿笑人》:

  月光光,月含云。昨夜共君去搭船。船头一双飞天鸟,头又乌,尾又红。共君口旦:勿笑人。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



  五、祝愿歌。如《保贺阿兄年冬好》:



  刺仔花,开一枝。细妹掼饭到田边。保贺阿兄年冬好,金钗重重打一支。

  又如《石部长长好烧香》:

  石部长长好烧香,我母生我是姿娘,自幼也是母饲大,桃花手牒还母烧。

  再如《钟底钟》:

  钟底钟,钟底开花金素英,好君也着好女么配,好娘配君正穷。



  六、讽刺歌。如《一丛韭菜倒生来》:



  一丛韭菜倒生来,饲大唔识父共嫒;不爱兄弟姊妹亲,只识父母是你个。

  又如《后面亲姑抱亲孙》:

  竹竿摇摇好晾纱,盖瓯深深好冲茶,先嫁之人未有仔,未嫁之人仔先生。

  过路君,过路君,你欲口旦话着思忖。前面之人我嫂嫂,后面姑抱孙。

  又如:七十嫁给八十翁,擎槌擎棒做新人。人人笑你都无齿。要齿咬你一家人!



  七、诙谐歌。如《要女么来参详》:



  青盲青盲羌,无女么真凄凉。要女么做咩事,要女么来参详。

  又如《七丈溪水七丈流》:

  七丈溪水七丈流,七个娘仔梳雅头,七支金扇烨烨薛,撑渡阿哥看到涎流流。

  再如《老鼠拖猫上竹竿》:

  老鼠拖猫上竹竿,尼姑抱仔去踢跎。人口旦尼姑怎有仔?尼姑羞耻无奈何。



  八、游戏歌。如《一搭涂》:



  一搭涂,二搭胸,三拍手,四脚蹬,鸡啄鼻,猴爪耳,鹦哥鬃,蟋蟀笼,补支鞋,绣球过来又一人。



  九、吟咏故事歌。如《东畔出有苦孟姜》:



  东畔出有苦孟姜,西畔出有苏六娘,北畔出有英台共山伯,南畔出有陈三共五娘。

  又如《商琳读书到书廊》:

  指甲花,叶脚红,商琳读书到书廊,看见雪梅秦小姐,随时致病转回房。

  再如《陈三五娘相伴走》:

  井底养“羊倌”,井面开花双牡丹。陈三五娘相伴走,放掉益春在半山。



  十、即景抒情歌。如《一只鸡仔鸡百喉》:



  一只鸡仔鸡百喉,嫂呀叫姑时梳头,面布放在衣架顶,面盆养花在后头。

  又如《七丈溪水七丈深》:

  七丈溪水七丈深,七个鲤鱼头带金;七条红线钩唔起,钓鱼阿哥空费心。

  再如《月底月烟尘》:

  月底月烟尘,月底出有嫦娥人。嫦娥是大我是细,嫦娥穿丝我穿绫。



  十一、青娘哥。如《跨火烟》:



  手牵阿娘跨火烟,夫妻偕老二百春。金马上堂玉堂客,五代同堂公抱孙。

  火烟踏毕步再移,轻轻迈步入房边,梦得明年得贵子,双双贵子读书诗。



  十二、关神歌。如《请饭篮姑神》:



  饭篮姑,饭篮姑,盘山过岭来抽藤。抽藤缚饭篮,饭篮老老好关神……阿姑欲来哩就来,勿到三更月斜西。

  综上所述,潮汕民间歌谣的思想内容多种多样,表现形式也多种多样。继承了《诗经》,汉魏南北朝乐府民歌的优良传统,使用赋、比、兴和复沓(反复吟咏)的艺术手法。

  揭阳民间歌谣,是珍贵的民间文学的一部分,它是劳动人民集体创作的结晶,是文学作品的滋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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