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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师出高徒(外三则)

    明朝时,有一私塾教师到和平里设馆开教。第一天,他便在书房门口贴上一副对联。横批是:“开张骏发”;对联是:“今日专卖尼山老药,来年方知泗水价钱。”原来,联中所指的“尼山”和“泗水”都是教育祖师孔仲尼家乡的名山名水,先生是表明自己要像孔子一样给学生传授知识。因此,上门求教者甚多。
    开学后,在书房窗口经常可以见到一个衣衫褴楼的拾粪孩子来听课。先生问道:“孩子,你怎不报名来馆内就读?”
    “先生,我家连饭也难吃,哪有钱读书。”孩子为难地说。
    “哦。”先生沉思了一下,说:“这样吧,我出个对子让你对,如果你对得出,我就免费收你为学生。怎样?”接着,先生说,“绿竹。”
    “红梅。”孩子答道。
    先生又说:“绿竹正直。”
    孩子又答:“红梅曲折。”
    先生再说:“绿竹正直存虚心。”
    孩子再答:“红梅曲折有傲骨。”
    先生见孩子对答如流,便免费收他为学生。
    孩子进馆之后,读书非常勤奋,因而进步很快,几乎能触景生情,出口成诗。
    有一次放学之后,他不小心跌倒在地。这时,身后一群平时要欺负他的富家子弟见状,便哄然对他讥笑、嘲讽。但他站起来之后,也毫不示弱地回敬道:
    “雨落地润油,
    一步溜三溜;
    跌倒大学士,
    笑歪一群牛。”
    因他出口非同凡响,故当地一个颇有文墨的财主闻知后,很为不满,即叫人找来了孩子,对他说:“喂!你这穷小子,竟敢无视老爷,自称‘大学士’。哼!我出二个对让你对,若对不出,定要敲掉你的门牙!”
    “那就请老爷赐教吧。”孩子泰然自若地说。
    只见财主念道:“雏鸡小小竟啼更?”
    孩子随口答道:“老狗瘦瘦还吠夜?”
    财主又道:“天空下雨不下水,雨到地面变成水,下雨变水多麻烦,何不当初下作水?”
    孩子听后稍思片刻,又从容答道:“老爷吃饭不吃屎,饭到肚里变成屎,吃饭变屎多麻烦,何不当初吃作屎?”
    财主听后暴跳如雷,本想对他教训一番,但恐怕传扬出去被人笑话,于是只好作罢。
    这孩子就是明代翰林林六隐。他的先生就是和平庄姓的先祖。在现在的中寨村庄厝巷,还遗有林六隐做官后为报师门恩德而建奉庄先生的一座古屋。
                        (口旦)破无酒食
    从前,有一富翁七十寿诞,要宴请至爱亲朋,官吏乡绅。
    筵席准备将毕时,适逢有一老者路过,他见富翁请客,也便要进去做客。富翁见老者虽衣着平凡,但举止却不凡,也就请他进去。谁知这位老者却不分青红皂白,一进客厅便把要留给县太爷的东一位坐了。众人见状,婉言请他移到别个席位。老者却似乎糊涂地说:“我老人随便坐就好了,不用另挑座位。”众人无法,县太爷也假豁达地咽下满肚怨气,坐到西一位。
    开席时,县太爷为了试老者的才学,便说:“请老先生为主人致开辞吧?”
    老者说:“我看还是不必吧?(口旦)破无酒食!”
    众客齐说道:“吉日良辰,应该说嘛,怎么(口旦)破无酒食?!”
    老者难以推辞,随口念道:
    “古稀老人有名声,
    儿孙个个有前程,
    好的有如我老人,
    孬的有如县太爷。”
    话刚说完,众客哗然,县太爷气得站了起来:“你好大胆!怎说好的像你,孬的像我?”
    老者从容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折扇,“啪”的一声打开,道:“会错吗?”
    县太爷一看扇子,慌忙跪倒于地:“请相爷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真是罪该万死!”
    众人见县太爷跪下,也都放下酒杯跪下。
    相爷哈哈大笑:“大家起来吧!我刚才不是说(口旦)破无酒食吗?”
                        一瓮银元
    很久很久以前,在潮阳县练江下游江畔,有一对兄弟,老大为人厚道,勤劳俭朴;老二从小被父母娇纵惯了,好吃懒做。先前,他们父母在世时,老二便混水摸鱼地过日子。可是,自从双亲去世,他们各自成家立业后,老大继续辛勤劳动,老二还是好逸恶劳,于是,生活便拉开了一段距离。老大念着兄弟之情,虽不时对老二有些援助,但因时日长久,老大有时接济不到,老二便在人前僻后说了哥哥些风凉话。然而,老大却毫不介意,偶然听见也只装不知,过后仍对兄弟有所接济。因此,乡人都称赞老大是位好哥哥。
    一天,老大荷着锄头和畚箕,来到自己开荒的山坡园地,给番薯松土和除草。锄呀锄,突然,“当啷”一声,他的锄头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蹲下一看,原来是咂着一个“灵瓮”。他顺手揭开残破的瓮盖。啊!一瓮白花花的银元。憨直的老大一看,又惊又喜。他想:此银是谁藏在这里的呢?可以拿回家吗?他拿不定主意,想:弟弟虽然为人诡诈,却颇有见识,何不回家跟他商量商量再说呢?于是,他用手抓了些青草放在瓮面,然后重新用沙土将“灵瓮”遮掩成原样,并在上面作了个记号,便收拾工具回家。
    回到家里,老大便到老二家去,将今天如何发现银元的经过向弟弟叙说一番,问他有何主意。向来见钱眼红的老二,一听老大此说,心里顿即打起了鬼算盘,口里却说:“你说的是千真万确的吗?”“兄弟面前,哪有说假!”“既是真的,你明天带我到那里看看,然后再作道理。”
    老大走后,老二心想:老大此人真是个大傻瓜!肥肥鸡腿打嘴巴,他还不晓得吃下,注定此福该由我老二来享。当晚,老二便按照老大所说地方,带了一个布袋,独自偷偷地摸到了那里。借着月光,他找到记号。谁知掀开沙一看,里面哪有什么银元,却是一条大蟒蛇。老二骤然吓呆了,但片刻又定了定神,心里暗骂老大道:“好小子,平时看你傻傻,今日倒会捉弄起我老二来了。好呀!哼哼!你会做初一我就会做十五。”于是,他用带来装银元的布袋,把蛇诱了进去,然后扎紧袋口,把蛇带回家。
    老二回到家里,便带着蛇爬上了老大的屋顶,找到了屋顶的天窗。他把布袋口对准天窗,再解开袋口的绳子,就把蛇投放下去。出乎意料,蛇碰地之后,却变作一阵银元碰地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老二一分神,不小心,便从屋顶滚了下来,再也爬不起来了。
                        马友翼上京应考
    明朝时,潮阳县和平里举人马友翼与两位同窗上京赴试,不日就来到了京城边。这天,他们看见前面有一位雪发银须的老者,坐在河边钓鱼。走近时,适好老者钓起一条大鱼,便上前对老者说:“敢问老丈,今日收入如何?”老者一看,见是三个秀士模样的人,便说:“老朽钓鱼,不计收入,只求天下贤士食有鱼!”马友翼听其言语,心想老者并非村翁野老,于是对两位朋友使一眼色,然后对老者说:“老先生知我等食有鱼否?”
    “哦,”老者对他们打量了一番,“凡是贤士,皆可到我家做客,老朽定当鲜鱼奉敬。”“当真?”“无假!”“我等到老先生家做客若何?”“好的,让老朽试试,若真为贤士,食有鱼矣!”
    他们见科期尚不紧迫,就到老者家做客,来到老者府第一看,他们才知道老者确非凡夫俗子,乃为当朝丞相。宾主分坐之后,老丞相问:“列位自谓贤士,岂有出类拔萃之才?”
    马友翼答道:“不敢!我等除共通文章外,还各有所长。”
    “未知列位各有何长?”丞相又问。
    “学生以捷才闻名。”一个姓苏的举子道。
    “小可记性盖世也。”另一个姓黄的举子应。
    “鄙人擅长书法。”马友翼答。
    “既是这样,凑巧得很,明日正是老朽生日,就请列位为老朽作一篇祝寿辞,若作得不寻常,老朽定要敬为上宾。”
    “此话当真?”众举子齐问。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相爷答。
    只见相爷的话刚说完,姓苏的举子便结合相爷的身份,随口念出一篇绝妙的祝寿辞。
    相爷一听,心里赞叹道:“实非凡才!”
    当苏举子把祝寿辞念完,黄举子便一字不漏的重念了一遍。
    相爷这回不禁脱口而出:“确是奇才!”
    接着,轮到马友翼写祝寿辞了。只见他龙飞凤舞地写了一阵,祝寿辞便写好了。
    相爷接过一看,正要开口赞扬,忽然脸色大变,不悦道:“马贤士,怎么‘寿’字缺一点?”
    马友翼不慌不忙地应道:“相爷有所不知,小人正是要给您添寿。”说着,他将握着的笔管用无名指轻轻一弹,笔端便飞出一点墨,这点墨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祝寿辞上的“寿”字缺点的地方。
    相爷顿即转愠为喜,大声赞叹:“更是天才!更是天才!”
    于是,相爷连忙吩咐左右,大摆宴席,把他们款为上宾。
    后来,马友翼等三位举子都中了进士。在现在潮州西湖葫芦山的石刻中,仍有马友翼诸贤士所题的笔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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